也谈太极拳的呼吸-刘怀义

近来看了些有关太极拳呼吸的文章，有感而发，本文从“进化论”的角度谈谈看法。太极拳是气功，具备调身、调息、调神三大要素。其中“调息”就是调整呼吸，所以呼吸是太极拳的主要内容之一。太极拳要求腹式呼吸。何谓腹式呼吸？有人把腹式呼吸说得很神秘，引经据典，晦涩难懂，不知所云；有人以为腹式呼吸不是用肺呼吸，而是用肚子呼吸，进而否定腹式呼吸；还有人认为人可以用皮肤呼吸、用肚脐眼呼吸，甚至追求胎息等等。其实腹式呼吸就是肺脏上下张缩，推动膈膜上下运动，使腹部鼓收进行呼吸的。人们习惯的胸式呼吸是通过胸部涨缩进行呼吸的。腹式呼吸对身体健康有好处：1、增大了肺活量，使更多的氧气参与新陈代谢，提高人的生命活力；2、根据用进废退的原理，提高呼吸系统功能；3、腹式呼吸膈膜上下运动，使五脏六腑得到按摩，增强人的体质。事实上许多项目如声乐、朗诵、长跑以及诸多体育项目也都要求腹式呼吸。这里除专业需要外，也是从健康角度考虑的。可见，腹式呼吸对健康有利，已为有关方面所公认。笔者认为，发达的大脑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人是由四肢动物进化来的，人类在四肢行走时期可以说是“人类的婴儿时期”。直立行走是人类进化的关键一步，人直立起来以后，喉部变成了直角，发声气流控制非常容易，给语言的进化提供了物质条件，使语言的进化成为可能。诚然，语言是劳动的需要，而物质条件才是产生语言的充分条件。“语言是思维的工具”，语言对大脑的影响是直接的。语言的发展同大脑的进化是相辅相成、同时并进的，这使得具备了发达大脑的人与动物有了根本区别。所以，语言的产生和发展才是由动物变成人的根本因素。同时直立行走使眼睛的位置提高了，开阔了视野，能接受更多的信息，更加促进了大脑的进化，使得人类更加聪明。加上手脚分工，解放了双手，使其更加灵巧，在大脑支配下具备了使用、制造工具的能力，这就完成了人类的进化。然而，人类直立后，呼吸方式起了重大变化，就是由四肢动物的腹式呼吸变成了人的胸式呼吸。人在直立时，整个上半身全靠一根脊梁骨支撑。而脊梁骨又是多节的（活动灵活）、弯曲的（能够减震），腹肌、背肌必须紧张用力帮助脊梁骨支撑上身，人才能直立起来。这样一来，人的腹部鼓、收有碍，只能靠胸部的扩缩进行呼吸。我们知道，人的胸部由毫无弹性的肋骨捆得紧紧的，扩缩幅度受到限制，造成人的肺活量很小。肺活量的大小直接影响了人的新陈代谢，这是人体质差的根本原因。一般与人的身长、体重差不多的四肢动物，都比人的力气大。就人类而言，肺活量大的人体质就好。羽毛球教练李永波肺活量大，体质好，不是特例，而是普遍规律。人的大脑发达了，呼吸方式改变了，体质下降了，可以说这是人类进化的代价。张三丰创太极拳的初衷就是“愿天下豪杰延年益寿。”杨露禅也说：“就强身而论，则一日有一日之益，一年有一年之效。”多数人打太极拳，不为修仙，不为金牌，也不为打遍天下，而是为了健身，提高工作能力，延年益寿，提高生活质量。其实腹式呼吸人人都会，天天都用的。人的卧式呼吸同婴儿呼吸一样是腹式呼吸。当你睡在床上，不管是什么姿势，那时的自然呼吸就是腹式呼吸。为什么呢？因为腹肌解放了，鼓、收自由了。这就是说腹肌、背肌的放松，是腹式呼吸的关键。“复归婴儿”，就是回归到“婴儿”的自然状态，包括其腹式呼吸。卧床婴儿的呼吸方式是腹式呼吸，“人类的婴儿时期”——四肢行走时期的呼吸方式也是腹式呼吸。原因是其腹肌、背肌无需用力。“复归婴儿”时的“腹式呼吸”是“颠倒原理”（也称“返还原理”）的具体运用。因此，在学习腹式呼吸之前，先体会一下卧式呼吸方式。然后站起来，照样子腹肌放松，鼓腹吸气，收腹呼气，这就是腹式呼吸。当然，站立时腹式呼吸是功夫，须修炼。在打太极拳时一定要有意识地运用腹式呼吸。首先，“沉肩坠肘”，“束肋下气”，引气下行。其次，“含胸拔背”，“松腰松胯”，使腹部放松，才能“气沉丹田”。“气沉丹田”就是呼吸要达到丹田。丹田在哪里？丹田是丹士放“内丹”的地方。丹田是一个地方，不是一个点。中医把脐下气海、石门、关元等穴位都称为丹田，这就是说丹田是下腹。呼吸仅达上腹不行，要用整个腹部呼吸。“沉肩坠肘”、“含胸拔背”是有外形的动作，而“松腰松胯”、“气沉丹田”是无形的内功。内功要下功夫练习，用心演练，认真体悟。呼吸的节奏与动作要自然配合。“顺其自然”这条道家至理名言是太极拳的一大原则。太极拳讲求动作如行云流水，呼吸均匀自然。呼吸的节奏与动作不能刻意强行配合，否则势必造成憋气。憋气使气血滞留而运行不畅，这是太极拳的大忌。既是自然配合，呼吸与动作就不必一一对应。只要不憋气，神形放松，打拳时间长了，功夫深了，呼吸与动作节奏自然配合得好。太极拳要求呼吸要细、长、深、匀。要想深匀，必须控制使其细长，短促呼吸是做不到深匀的。但呼吸不是越细越好，越慢越好，甚至若有若无，追求“胎息”。所谓“胎息”，就是胎儿的呼吸方式，胎儿是不用口鼻呼吸的。母体把带氧的血，通过脐带送入胎儿体内，胎儿的外呼吸由母体代劳了。谁见过不用口鼻呼吸的人！退一步讲，假如人可以不用口鼻呼吸，久之，身体素质提高不了，整个呼吸系统会退化的。老子所说的“复归婴儿”，不是“复归胎儿”。所以，太极拳不能把“胎息”作为锻炼的目标。呼吸也无需与开合配合。打拳时呼吸当是自然的，只要腹部放松，顺其自然就可以了。有人认为应开吸合呼，或开呼合吸，余不以为然，因会造成憋气。综上所述，太极拳的呼吸应遵循自然呼吸原则。所谓自然呼吸，是指呼吸要顺其自然，与打拳节奏、开合无关，但呼吸方式要力求采用腹式呼吸。我们应当着意习练腹式呼吸，不仅在打拳时如此，日常生活亦能如此更好。久而久之养成腹式呼吸的习惯，对健康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