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把式-心意拳师张秀志

编者按：“礼失求诸于野”，在今天武术界大师、泰斗、技击家帽子漫天飞，让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难辨真伪的时候，本刊编辑的这篇“乡下把式”的文章，或许能满足一些执著追求民间武术“原生态”读者的精神需求。张秀志自幼随其伯父张永富习练唐万仪一脉心意拳械，后来其伯父说：“医不自治，教不好。”于是将张秀志交给孙科教当时孙科在石桥镇清真寺教场子，张秀志习练了大约两年左右。1949年孙科带其二子一女到博望镇种地，张秀志也随其母亲来到博望镇种地。在博望期间，张秀志和孙科同吃同住，一边种地，一边学拳，共一十三年，功夫大成。就在石桥镇中学“南阳十四中”(现改名为“张衡中学”，位于张衡墓东侧)教武术，教有500多人。张秀志一生未娶，在张衡墓后面的地里自建了两间草房居住。 张秀志曾说起他为了李胖胖曾打了两次架。 李胖胖原名李凤先，是张秀志的师兄，两人关系交好。1960年时，李胖胖以拉板车运货为生，一次李胖胖拉板车从南阳到南召，晚间时车坏在石桥北的石门，于是李托人捎口信给张秀志，让张带车胎、牲口饲料和食物给他。李胖胖等在半途，人困马乏，在李胖胖睡着了以后，他的驴子挣开了缰绳，跑到附近庄稼地里吃红薯秧，结果被主人家发现，和李发生了争执，李胖胖出手把来人打跑，那人回去后纠集了几十人，带着叉、铁锹、棍棒来复仇。正在一群人把李胖胖团团同住的时候，张秀志恰巧赶到，看到一群人围住要打其师兄，忙出手助阵，在搏斗中夺下一根棍棒，打倒了三四人，其他人畏惧于张的凶猛，不敢动手，慌忙撤走，张秀志和李胖胖修好车子，也赶紧离去。从此后，李胖胖不敢再在那条路上拉板车，就跑到湖北荆门拉板车，此时李的女儿14岁，李便把女儿交给张秀志抚养。 1970年，张秀志在南河店李洪民那里，因生产队分红薯之事，众人发生了争吵，以至于发展成群殴。张秀志在场也被席卷在内，结果张当场打伤5人，为避避风头，就去湖北荆门找其师兄李胖胖去了，此时李的女儿已24岁，张秀志也正好把李的女儿给他送去。 在荆门有一位来自邓州的王某，地趟拳功夫很好，李胖胖不是他的对手，他常常欺负李。张秀志来到荆门，和李胖胖一起在食堂吃饭时，又碰到王某，张见到王某欺辱师兄，很生气，便和王某发生口角，于是二人相约到外面动手。王某一交手便主动倒地，绞缠踢打，手脚并用，施展开地趟功夫来，张秀志没见过这种打法，一时无从下手，闪展腾挪，频频后退。张秀志在闪过几招以后，开始施展“百花将”的灵活步法，加上“撩杆腿”技法进行反攻。在闪避中瞅一机会进身，一个“卷地风”结结实实地打在王某的身上，把王某踢出数米开外，受伤不起。为此，张秀志因伤人在荆门被刑事拘留16天。 张秀志在石桥镇中学教拳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误会，曾和一名南阳心意拳拳师动过手。当时拳师要找张某，拳师在门口问道：“谁姓张?”恰巧张秀志在场，接口道：“我姓张。”拳师道：“是你骂我吗?”张秀志道：“我没有骂过你。”拳师火起，道：“骂过我还不承认”边说边上一个“疾步箭蹿横拳”，朝张秀志的胸部打来，张秀志不慌不忙，俟其近身，便用一个最擅长的蝴蝶手，往上划圆拨开拳师之拳，随即一个“撩阴把”，右手便搁在拳师的大腿上。拳师亦用一个蝴蝶手，将张秀志的手拨开，随即一式“挑领”又自下方打来，张秀志又用蝴蝶手，自上往下划圆，将拳师的拳化解，接着一个“穗子把”，又一次击向拳师的裆部，将手搁在了拳师的大腿根上。正在此时，拳师的徒弟赶到了，说明情况，及时化解了双方的误会，方才握手言欢。 1980年初，张秀志的师弟张玉光在石桥镇南的蒲山镇政府工作，想要在蒲山镇教场子(即办一个武术班)。张玉光自知教场子自己能力有限，便请师兄张秀志来支撑门面。但是张秀志认为师弟功夫太差，不屑一顾，不愿出面，张玉光于是便寻找能够请得动张秀志的人，并发出话来：“谁能把张秀志请出来，给100块钱”。有一人外号叫王麻子的，为生活所迫，极想得到此100元，便冒着大雪，步行18里地去请张秀志。张秀志与王麻子早就相识，王麻子在砖瓦厂当打更，张秀志的外甥也为砖厂磕砖坯，有一次天要下大雨，张秀志外甥的砖坯没有东西遮盖，王麻子因与张秀志认识的原因，主动拿出帆布给他盖上了，所以张秀志对王麻子心存感激。张秀志对王麻子说：“谁来我也不去，但你来我一定去。”可见张志秀很重感情、很讲义气。 张秀志来到蒲山镇以后，当地一位练梅花拳的拳师不服，提出与张公开比武。比武定在蒲山镇武装部旁边举行，并搭起来一座高台作为擂台。比武当天，有许多百姓观看。 先比器械，第一回合张秀志用单刀，拳师用枪。拳师一枪封喉，直奔面门而来，张秀志身材矮小，将身一束，刀往上架，缠头裹脑，一招“叶底偷桃”便将枪架开，同时头领身进，身形一长已欺身进去，又一招“凤凰三点头”，刀顺着枪杆转两转，刀早已放到了拳师的虎口之上，对方认下风。第二个回合，张秀志用枪，拳师用单刀。当拳师一刀迎面劈来时，张秀志一招“黄龙缠杆”，枪顺着刀背往后往外一带，随即一招“乌龙入洞”即进身上去，两招一气呵成，不及眨眼之间，枪尖已沾到拳师的脖颈之上，拳师叹服：“想不到你小娃儿(张秀志小名‘小娃儿’)功夫这么好。”第三回合，拳师用虎头钩，张秀志用绳镖。在周旋中张秀志用绳镖缠住拳师的虎头钩，然后张猝然撒手，丢镖进身，一招虎扑双把打在对方胸部，把对方打出二尺多高，又在半空中换劲，用崩劲把对方放出。 接下来又比试拳脚。一开始，张秀志抱折身架(又称小架，为唐氏心意拳的起势架)，脚下踩鸡步，两人谨慎对峙。良久，拳师开始猛烈的进攻，当对方一招“泰山压顶”打来时，张秀志用一式“裹风膀”化解，紧接着一个“鹞子入林膀”贴身上去，随即一式“挑领”，将拳师高高的挑起，落在了台下的鸡笼上，将鸡笼砸塌了一节。拳脚兵刃，张秀志皆胜梅花拳师一筹，自此在蒲山镇立住了脚，又在那里教拳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