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通背 不负一世绝学

武林动态 2011-09-06

年少遇恩师,初尝真把式

仇必松从小拜上海武术名家李崇文老师为师,学查拳、少林拳、翻子门、洪拳门、拔步连环门拳术和各种器械、对练以及摔跤等。

通过《说岳全传》,少年仇必松在把岳飞当偶像后,便有了保家卫国的“尚武情怀”——在离家不远的平凉公园内,他看到李崇文老师在教拳,仇必松心动了。在向父母申请每月2元钱的学拳费遭拒后,仇必松决定“单干”:把自己的零用钱省下来,用来支付学拳费。私自学拳的事情后来还是被父母知晓了,考虑到功课没滑坡,父母后来还是主动为仇必松支付起了学拳费。

仇必松回忆说当时李崇文老师教拳多为表演,实用也有,但只是摆在其次的位置了。“主要是学习套路,但之后的如何用,却又是一个过程。如果没人教这个‘用’字,那要达到‘真把式’是几乎不可能的。李崇文老师偶尔会说一些‘用’的东西。在平凉公园里,他指导过我摔跤——武术圈内有一俗语,‘三年拳不如当年跤’。”

1962年在劳动公园内,仇必松第一次体会到“用”的不一般——“在师兄弟们表演武术对练的节目中,轮到我和师兄王子良上场表演摔跤。那时,王子良在杨浦已经是赫赫有名了。他身强体壮‘吃相’难看,所以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凶得不得了。表演之前,我和他也有过彩排,并且约定他摔我两跤,我摔他一跤,台型让他扎。可到了正式表演时,观众一多,他的发挥就明显不如彩排那样顺畅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第一跤竟然是他倒下了,第二跤,他又倒下了。我当时也急了!第三跤的时候,我无论如何得想法子让自己倒下去。结果他因此还有些情绪——当然,要真摔的话,他的实力也未必在我之上。”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上海武术界掀起恢复成立武术社团的热潮,李崇文1935年创建的沪东武术研究会,和后来更名成的上海市崇文武术协会,李崇文自己没当一把手,也没有推荐他那习武的小儿子李根荣做一把手,而是让仇必松做一把手,这在当时的上海武术界是独一无二的。

在京13年,系统继承通背绝学

1965年从上海机械学院(即现在的上海理工大学)毕业,仇必松被分配至北京一机部第一设计院工作,直至1978年调回上海。

酷爱习武的仇必松难忘初到京城的寻师时光:上班时在单位做工程设计,每天早晨和下班后就到各个公园里逛——最后,他被杨起顺精湛的白猿通背拳技艺深深吸引。后经多方了解,得知杨起顺是北京乃至整个北方地区白猿通背门最系统、最全面的继承人。在京工作的13年里,仇必松拜杨起顺为师,因单身在京,无妻儿之累,长期吃住在杨起顺家,师徒情深。通过艰苦卓越的努力,仇必松得到了杨老师的真传,系统地继承了白猿通背的全部技艺。

回忆当年在京城习武的经历,仇必松称自己由于和杨老师儿子杨福常年在一起沾了光。“开始他对老爷子的东西没兴趣,后来看到我一直在他家练,他也慢慢有了兴趣,于是老爷子对我们哥俩进行了系统传授,并且不准我们在他外面的场子里练家里学的东西。我学的时候,把自己工作上的习惯也带进来了——做笔记,长年累月之后,便有了系统的文字积累。”

仇必松说:“我在北京13年,学到的东西,也得到很多人的认可。2010年下半年,白猿通背在申报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后填写继承人时,需要相关资料,师兄弟们才知道老爷子的那些作为继承人标志性的珍贵资料都在我这里。”

灵堂拜师,申城武林留美名

上世纪八十年代,上海武林中有一段关于“灵堂拜师”的美谈!

同样是上海武术名家的纪晋山和李崇文是师兄弟——从北京调回上海工作后的仇必松,随李崇文老师去拜访过纪晋山。仇必松回忆说:“记得是纪晋山老师有一次过生日,李崇文老师带我去给他祝寿。离开的时候,他嘱咐我下次去他家玩,后来我就去了两趟,和纪晋山老师谈得很开心。”

“后来,在李老师、纪老师,还有李老师的义弟徐文忠老师的大力推荐下,我被吸收进上海武术协会武术辅导组,又经常和纪老师在一起开会、议事,接触的机会比较多,相互之间的印象都比较好。”

在那个八十年代初期、中华武术火红的年代,找李崇文和纪晋山的人很多,慕名拜师的也很多。纪晋山就向李崇文透露称自己希望能找到一个有点文化的,也肯练的学生,比如像仇必松这样的学生。后来纪晋山过世时,为了满足他的愿望,在李崇文老师的授意下,仇必松去行了“灵堂拜师”之礼!

此后,经过仇必松执笔修订,纪晋山编著的《空中无形牵制法(床上八段锦)》一文,被收编进了1990年人民体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传统健身术》一书。

值得一提的是,还是因为李崇文老师的关系,仇必松还跟徐文忠老师学习了形意和心意门技艺。

发扬光大遇难题 十岁孙儿没时间

仇必松拥有高级职称,长期就职于工程设计领域——“有学历,总有点成绩吧,那就行了”。后又转至管理岗位直至退休,再后来又被单位返聘。65岁的仇必松,总算赢得了自由身,有时间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将白猿通背拳发扬光大。

白猿通背门是一个古老的武术门派,作为冷兵器时代保家卫国之绝技,择徒严谨,加之其核心思想深受道家影响,其奥妙之处至今仍鲜为人知。名称中的“通背”是练习要求。白猿通背拳的特点就在“用”字,讲究技击,这里面有丰富完整的武术理论支持。招式上,肯定不如有些拳种套路那么好看。

那仇必松到底水平如何?杨起顺的儿子杨福曾说过这样的话:“仇师哥学的东西最多、最全。练得也最像我爸”;杨起顺女婿房泽生说:“现在老爷子走了,只有仇必松能接他班了。”

更能说明问题的还有:仇必松的学生沈天森获1982年上海市第一次散打比赛56公斤级亚军;仇必松的另一个学生、杭州市武术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的严国兴,有文章说他拜上海仇必松为师后“功力大增”,从1982年起,多次获得75公斤级浙江省和全国推手、散打比赛冠军,并击败了日本来访的武坛高手。

此外,仇必松还根据杨老师的传授,结合他学理工科出身掌握的力学知识,将如何才能“发劲大”和“用劲巧”写成论文,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发表在《上海武术》上。在健身方面,仇必松经上海武术院推荐,1995年应上海人民广播电台邀请,做过一档白猿通背拳健身的广播节目。

2010年4月初,仇必松携太太专程去北京给杨起顺老师扫墓时,和之后的10月份,通背门里一从哈工大毕业的师弟两次建议仇必松写书,但仇必松内心充满矛盾,外面的书泛滥成灾,这书怎么写才不违背当年自己在北京求艺的初衷?

身为白猿通背门第廿一代传人的仇必松,将白猿通背拳从北京带到了上海已超过30年。如何将自己所掌握的古老的宝贝传承到下一代,正成为仇必松越来越迫切思考的问题——“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中华武术当然有必要好好传承下去!比如说白猿通背拳,我要是不把这些东西传下去,直接带进棺材,那就是‘犯罪’!”

在仇必松看来,教10岁左右的孩子练拳是比较理想的——“可孩子们哪里有空闲啊?我孙子今年10岁,问他想不想学拳,说想。可时间上又安排不过来,学业繁重啊……”

如今的仇必松,应聘当了江苏太仓市武术协会顾问,一周有四到五天受邀于江苏太仓传授武术。可喜的是,在当地收下的四位徒弟,在一年多的研习中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仇必松认为练拳其实就是一个熟练工——“只要按照要求真练、多练就会有提高。”

“要将白猿通背在上海矗起来!”——这是杨起顺老师生前曾经寄望仇必松的一句话。其实,白猿通背已在上海矗起好多年。外界鲜为人知,只因武者仇必松是“业余的”。

(作者 王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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